英国药企阿斯特捷利康(AZ)中国总裁王磊被带走调查,外媒指「令外企愈发不安」。中国媒体则报导,AZ在中国深陷「骗取医保」的丑闻,医药代表修改病患检测报告,协助他们取得有医保的癌症标靶药物,至少10余省市都有AZ的员工被判刑。
10月30日,阿斯特捷利康(AstraZeneca,中国大陆称阿斯利康)中国发布消息,该公司全球执行副总裁、国际业务主席及中国总裁王磊正在中国配合调查。 中国经营报2日报导,AZ中国自2021年下半年以来就传出多起骗保事件。2022年1月,中国国家医保局曾通报该公司工作人员涉嫌骗取医保基金的问题。
今年9月底,该公司一地区经理刁留印的家属在网上发布「给阿斯利康总裁的公开信:钱公司赚,牢员工坐?」公开信,称「迄今为止,深圳、福州、江西、四川、山东、哈尔滨等地,都出现了阿斯利康员工被抓捕、判刑的案例」。
以福州市晋安区人民法院的一份判决书为例,涉案的22名AZ福建员工骗保金额合计为人民币1412.4万元(下同,约新台币6215万元),刑期最高的涉案人员为13年6个月。
据报导,骗保涉及的是AZ一款肺癌标靶药甲磺酸奥希替尼(Osimertinib,台湾商品名为泰格沙,Tagrisso),是畅销全球的明星抗癌药。这款药在2018年被纳入中国医保。
按照规定,肺癌患者基因检测结果为「EGFRT790M」突变阳性,则可服用此药并享受医保报销。不过,在业绩压力下,AZ全国多地员工为了提高药品销量,将不符合医保报销资格患者的基因检测结果篡改,从而获得更多收益。
湖北一份判决书揭露了相关的做法。有医生建议王姓肺癌病患去做基因检测,并协助他联系了AZ在当地的医药代表。
王姓病患2020年11月在武汉思泰得医学检验实验室的3次基因检测结果都是阴性,于是这名医药代表用其个人电脑上WPS软体的PDF修改功能,把之前留存别人的阳性基因检测报告篡改,成为王姓病患检测阳性的假报告。
该名医生基于这份假报告开具了申报奥希替尼所需的处方单,王姓病患成功申请到这个标靶药并进行医保报销。
从2021年3月20日至2022年8月8日,王姓病患共计购买奥希替尼18盒,总价为10.04万元,其中自费金额为3.44万元,医保基金报销金额为6.6万元。
另一份福州的判决显示,AZ的医药代表会和基因检测公司合作,只要医药代表在送检单上标记五角星,送检的结果就会成为阳性,这就是当地医药代表口中的「星星计划」。
多名医药代表都说,公司明文规定医药代表不能参与送检。但报导指出,实际上,AZ各地医药代表都突破了这项规定。
有医药代表表示,推广奥希替尼时,每个月都要求业绩增加,因此压力很大,若完成不了业绩就很难在公司待下去,没有奖金,更无法晋升。有的医药代表就采用上述星星计划或直接修改基因检测结果的方式来提高阳性率,有人称这是该公司的潜规则。
在庭审中,一名医药代表(被告)辩护人提出的辩护意见是,「王磊、市场部负责人及总监陈彬对阳性率畸高知情,且鼓励一线人员提高阳性率,已涉嫌犯罪」,应对其补充侦查。
美媒华尔街日报1日的报导则指出,目前尚不清楚王磊为何受到调查。中国公安部没有回应置评请求。与该行业有关联的人士称,中国有关部门正就医保欺诈、药品走私和患者数据收集等问题调查一些公司。
报导并说,在2022年基因检测造假事件调查期间,王磊的任务是回答分析师有关该案件的问题。在当年2月与分析师举行的电话会议上,王磊向投资者保证,不当行为仅限于个人,而非公司本身责任。
报导说,中国加强医药反腐,涉及王磊的调查是引发医药行业不确定性的最新打击行动。先前一系列的调查和拘留事件已引发在中国外企对北京意图的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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